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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停，想是说话太多，心中气一顿，竟有些窒息，冷江寒慌忙也将手贴上，以二人真气续住莫昌的性命。

莫昌脸色又才稍见好转，吃力道：“我受皇上之命与耶律齐洽谈边境和约，皇上希望以枢密院礼部与辽使另订协议，同时将北部边境南退十里以此表我大宋诚意，因牵扯巨大，故最好以两部暗中签订，不见于朝廷之上，以免另生争执。”

“荒唐，不知何人竟给皇上出此主意，以我大宋国土换一时平安。”柳无痕不由怒道。

莫昌点点头，道：“我也以此事过于荒唐而想推辞，无奈何天威在上，怎能不从。虽只十里，却关系千万我大宋国民生息，唉。”

冷江寒皱眉道：“既是如此，怎不叫礼部前来，却派了你这监察御史，莫非……”

莫昌苦笑道：“我本也是奇怪，只恐怕是皇上对礼部早已失了信任。”

众人不禁倒吸口冷气，抬头望那远处黑暗中的层层殿宇，只觉其中似藏有千般诡异杀气，令人心中生寒。

冷江寒叹道：“莫非皇上想以此方法来避开国玺丢失一事。”

莫昌一愣，道：“国玺丢失一事？”

冷江寒点点头，便将那玉狮子一事尽皆说出，莫昌方才明白他当初为何费那般力气入天牢去见卢申天。当下脸色发灰，有如大梦初醒。

卢申天在旁叹道：“今夜之事已然说明，莫大人来此之事早已被他人察知，故而设下此等计划欲取莫大人性命，只是未曾想我等尽守在此处，故而未能全然得手。”

他之所以说未能全然得手，乃是莫昌虽是难活，消息却被众人知道了。

冷江寒突然道：“在下还有个问题请教莫大人。”

莫昌低声道：“冷兄但问无妨。”

冷江寒点点头，道：“不知莫大人今夜与那辽人使节商谈如何？”

莫昌表情似有点怪异，道：“我初进时，将内容告之，竟被那耶律齐一口回绝。正待告辞，后堂有人唤他，耶律齐便请我稍待，退回后堂，留我一人品茶。他这一去，竟隔了许多时辰方才再次出来，神态竟一反往常，当即应允，我当时心中也很是惊奇，何故那些时间他竟转变如此之大，令人难以费解。”

说到此处，莫昌突然脸现痛苦神色，身子一颤，竟是大口干血吐出，众人一惊，冷江寒与柳无痕慌忙催动内力，将真气大量逼入，莫昌脸色却不见丝毫好转，痛苦神情更甚，面部肌肉竟抽搐扭曲，让人惊骇，越蝉转过脸去，已是不忍再看。

冷江寒与柳无痕皆知此时他体内热火又开始发作，已然冲破心脉，烈火焚心的痛楚，便如此般，倘若寻常人士，早已断气而亡，偏莫昌本身功力深厚，体内本身内气便在心中自然升出抗衡，虽不敌热火，却反让人平添多般痛苦。

“大，大哥。”莫昌咬牙吐出这个字，抬眼死死盯住柳无痕。

柳无痕心中一阵哀痛，他已然明白了莫昌眼中的意思，便是让他帮了速速结束这痛苦，可是面对自己几十年的兄弟，他又如何下得了手，只痛苦的握紧莫昌的手，泪水缓缓落在手背，数年的佛前苦修，竟挽不回兄弟的性命，叫他如何不伤心。

莫昌勉强转头望向冷江寒，冷江寒长叹一声，抬起右手，缓缓拍向莫昌心口。

很轻的声音，就像脚步无意中踩断了一根枯枝，莫昌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在柳无痕的怀中软软躺了下去，半开的眼中流露出最后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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