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雪之旅
作者:天穹之神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072

走出“7天连锁”的玻璃门的时候边国灿觉得航空路的太阳很异样,虽然它让边国灿脱掉了十分不情愿穿的鸭绒服,好象脱去了因为孩子所谓的生病带来的近半年的担心与忧郁。但离开孩子前,前妻那一幅还没有用够他的钱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待价而沽的挑衅模样,的确也让边国灿的心如掉入了灰蒙蒙、冰冷的冬夜冰窖一样。

一个掌握着孩子的监护权,却连带孩子来武汉治病的车费钱都需要非监护人自己去掏,却还在熟人面前强装出富婆模样的娌,能够教好边一吗?

边一阑尾炎手术后正常的体质虚弱,先是被当地的县人民医院诊断为心脏的三尖瓣血液倒流,吃了一个月的药;之后到市一个私立所谓专家医院竟然又被诊断为眩晕性癫痫,说需要接受那张专家4年的治疗才可以痊愈;吃了2个半月的药,孩子从原来的只是头发晕到到后来又晕又头痛直到一周前的两次晕倒,抢救过来后的医生不知道什么病因,只是建议孩子去市人民医院再做检查,核磁共振了还是没有查出任何器官性的问题,但市人民医院的专家又说孩子可能是偏头痛!

整一个学期的功课就这样被就医生们一次次天花乱坠的判断给耽搁过去了。

边国灿本来觉得这病来得奇怪,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医生的结论变得也太快了,如果有哪两家医院有着相同判断的话他也安心了,这些医生都怎么啦?对孩子的诊断也提倡“百花齐放” ?

于是边国灿盘算,应该直接建议孩子到北京治疗。就医学而言,北京作为中国的首都,应该集结了中国医学界的泰斗,再加上前妻本来就在北京工作,据她对自己周围的朋友吹水――她已经是有了的车子和体面工作的成功“北漂族”了,前妻也曾在电话里自豪地告诉过他:神经内科只有北京和上海的协和医院权威。

当前妻的电话因为孩子的再次休克打过来时,边国灿没加思考就提出去北京确诊的建议。但令他觉得奇怪的是前妻竟然马上否定了这个可以让她显摆的建议,说房子太小,边国灿说小没有问题呀,母女俩住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呀;前妻马上又说孩子一个怎么能去北京呀?边国灿说外婆带着过去呀;前妻等了片刻又说没有床,外婆没有地方住呀,边国灿说可以开地铺呀;前妻马上又说北京零下十几度怎么开地铺呀,老人受得了吗?边国灿说去看病还想住5星级酒店呀,“睡地铺享天福”,一捆稻草胜过一床高级电热毯且不伤身体,你开私家车上班的人给自己的孩子老母孩子找个一般的旅馆也可以呀?前妻于是沉默……

边国灿明白了,应该又恢复了她的“孔乙己”模样了,那些语言里的豪迈只不过是一个无边的暗夜里十分怕鬼的人在经过一块乱坟岗时自己给自己壮胆的引吭高歌罢了,要不她不会打个电话来告诉自己,而且还这么有耐心听自己的建议,并且还这么有耐心给自己解释的。

这时电话里传来了前妻近乎自言自语的决定:“我想近两天回去照顾边一,我妈已经在南通市人民医院给边一约定了个专家,我得去照看她,而且我这边的工作也得辞了……”那声音犹犹豫豫,完全没有了当初决定和自己离婚时白雪公主一样的决断和傲气。

“我建议,对,只是建议你别辞了自己的工作,而且我相信孩子外婆能够照顾好边一……”边国灿边劝说边想起三年前自己发现前妻对自己不忠,曾经提出过这样的条件:你可以不需工作,只需要离开深圳这个是非之地,回娘家照顾好孩子,我们那段已经没有了信任的婚姻还可以继续。当时前妻的回答是多么的豪情万丈――你养得起我吗?

今天她这么提该不会是经过自己的思考后的试探吧?

边国灿觉得自己的大脑在以史无前例的速度在飞快运转:前妻现在应该是已经没有了工作,她曾经拥有过的在深圳伶仃岛上给过她美好爱欲憧憬的相好也一定远离了她,在北京估计是已经又遇到了经济和感情的双重问题。还有,她是否想利用孩子作为纽带对自己有所图谋?甚至破镜重圆?那太可怕了……

“你真的不方便?”边国灿拿定了主意。

“不方便!”前妻的态度里有着少有的诚恳。

“那我就加快在武汉专家门诊的预约进度,事实将马上就会证明你前期言之确凿的私人专家门诊的“眩晕性癫痫”诊断是误诊,而且边一再也禁不起这些庸医的折腾……”边国灿继续着自己的方案,“我已经做好孩子去武汉的一切准备,来往的车船费,住宿、生活都由我来安排,只要孩子她外婆将她送到武汉,一切由我安排,我只有一个目的―确诊。”

周五下午两点,边一来了电话:“妈妈问你让不让我活下去?”

“什么?”边国灿摸头不知脑。“你检查结果怎么样?”没有想到娌还是回了家,但她一回家边一来电话就怎么没头没尾了?

“你能说清楚现在出了什么事吗?”边国灿又问。

边一带着哭腔“专家排除了眩晕性癫痫,说可能是偏头痛,但我觉得我的病情还是没有变化,医生让我继续吃癫痫药,还开了一个月的偏头痛药,妈妈说她已经出了1万块了,你还不管我,现在是外婆在出钱给我诊病……”

“钱的问题不要是你操心的事,你妈妈现在怎么了,爸爸的钱不也是你的钱吗?”边国灿琢磨着孩子的质问,心头掠过一丝凄凉:看样子三年前的那匹自我感觉良好的狂奔的野马,今天为了她的不如意,已经懵懂到了不惜以孩子心灵的健康为代价了。

“我已经约好了武汉同济医院的姜亚平教授和协和的王涛教授,分别于下周一(12月27号)上午、下午给你进行专家门诊,同时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已经不相信南通的那个所谓的癫痫专家――张土郎中了。你告诉你妈,让她开自己的车送你过来―”和孩子谈话边国灿觉得应该在自己的大脑里先建立一面可以迅速过滤掉不适与不快的防火墙,不管自己的心里有多少委屈和忧伤,都可以马上让自己进入快乐和激情的新境界,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天伦之乐?

“妈妈没有开车,回来穷得响叮当了,她问你拿药不?”边一显然也受到父亲快乐心情的影响。

“你妈妈确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只能自己破财请你们娘俩来个2010年冰雪圣诞武汉行了,呜呜,破落户地主老财哭了,还要出这两大医院无法使用医保卡的杀人的医药费和挂号费……但你们最好坐火车,然后最好是卧铺……”

数以百记的网上查询,边国灿深信孩子应该是没有病的,现在如果有个专家能够证明自己的判断,就可以让孩子免受长期吃药打针的痛苦,且可以解开她心理上被好多庸医暗示了的生病情结。

边一为此耽误时间太多了。病在孩子身上阴影却印在边国灿心里,无论如何总是挥之不去。

当初边一在阑尾炎动手术的时候,娌在电话中对边国灿讲她开的车出了事故丢在郑州修的时候,边国灿压根就不相信娌所谓的私车是她自己买的,大不了是她当时膀的哪个男人把部旧车临时给她使用罢了。好好的新车怎么开到半路就要修呢?这一次明知孩子来武汉要用车,而且他们共同的一帮朋友都在武汉,她能开个车来不就十分显摆了吗?按照她的个性,她情愿失去这么好的表现自己的机会吗?这一次孩子连续二次休克她都不开口让孩子去北京就医,更让边国灿相信自己的判断――有钱买车的人,无钱看病:是人相信的吗?

武汉再次见到面色灰暗的娌,边国灿心又软了下来:还要和她在孩子面前再次扮演和谐家庭之和谐父母!应该时刻提醒自己,正在和娌进行着一个不能被边一看出破绽的夫妻秀!

娌有一次在电话里无意透露:边一当初第一次晕倒就是因为看见了她转发给孩子小姨的闹离婚的短信,说不定孩子现在的病本来就是因他们当初要离婚而引起的心病,现在也许又听到了什么风声而延续着她的晕倒进行时呢!

七点到医院排队,到九点还没有见到专家的影子,倒是帮忙打听并预约协和医院专家的山本雄志来了,边国灿想这次能够这么顺利地在医院而不是在宾馆等专家,全是因为有在武汉的山本雄志这帮朋友 ,自己应该去应付一下,于是从钱包里掏出2000圆钱,递给娌,但娌接过钱,却马上在人声鼎沸的大厅将钱又塞给了边一。

边国灿愣了,这已经快四十岁的女人怎么还是十四岁的素质?漂泊了三年,如今在北京混得连给孩子看病的钱都没有了,怎么还没有醒悟人生的小小的人情事故?你这么做不是在直接告诉孩子:你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婚姻,或者至少已经是没有了感情了吗?孩子不又会因此而缺乏安全感而加重病情吗?看来这场和谐家庭秀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头热罢了。

边国灿见完朋友在回来的时候终于从孩子口中听到了专家的结论:边一的确没有病,几次休克都因孩子进初三的心理压力过大和之前误诊用药过敏而致。

“去逛逛商场,冲冲晦气吧!”边国灿压制着心头的高兴劲,对边一以及侄女和外甥媳妇说。

边国灿用自己给边一专门办理的银行卡给孩子在武汉广场买了套秋装,没曾想娌竟然马上就在武商集团一楼兴致勃勃地要求孩子用看病时自己给孩子的现金买了一套欧莱雅化妆品。一边要孩子去付款,还一边抖了抖在网店里买的那件像刷了黑油漆的崭新的A货布袄……

边国灿看见娌又在一群也许将来一生都见不着的陌生人面前显摆,觉得十分恶心,出了武商集团,一个人进入了武展广场。

但坐了一会儿,却见娌等又拥着边一又走了过来。

进入了武展广场的娌更加豪爽了,在一写着英文名字的专卖柜台给边一选起了皮鞋,挑来挑去看中了一双土黄色的高梆皮靴,一问价:398元。

“可以打折吗?”边国灿问。

“我们不打折。”店员看了看边国灿,大概是看出了他楚楚衣冠下的鼓着的钱包,咬了牙坚持着价格。

“那我们到其它地方看看再说吧?”边国灿并不想熬下价来。其实他压跟就不想买这双鞋,他觉得读初中的孩子穿这种时装鞋不伦不类。

“你想不想买?”娌又恢复了富婆的模样。那神态分明就是在说:出不起钱了吧?你舍不得吧?你个没有审美眼光的乡下土老冒!

“我们走吧,”边国灿拉了拉边一的手,“你们学校是不会让你穿着进校门的,就是我们那种一般的普通学校都有规定,何况,你们是重点中学?况且这双鞋还是一双并不保暖的假靴子,你今天不就被你脚上的靴子给套得脚丫痛,走路都一瘸一拐吗?”

如果是在30岁的时候,边国灿面对娌斗鸡样的挑衅,肯定会马上掏出银行卡,递给边一,眼睛一斜,不屑一顾地说:“来三双,一双是你的,还有两双分别是你姐姐和表嫂的。”但现在的自己是孩子的父亲,也是一个成熟的老师,如果这样做了,很有可能让孩子染上奢侈和讲排场的习惯,尤其是在这她已经耽误了不少功课的当口,也许今天自己支持她虚荣一把,将成为她放弃学习而追求打扮的不良习气的号角,日常教育中这种副面的案例自己已经见的够多了。

但娌根本不配合,脸上露出了不依不饶的奸笑――对边国灿来说那的确就是奸笑。

“你喜欢不――”她将眼神转向边一

边一不答话,空气里出现了少有的静默,被冰雪覆盖了的荒无人烟的莽莽群山的静默。

边国灿站起身,走开了,侄女和外甥媳妇见势也跟了过来,边一看爸爸不怎么赞成,终于也悻悻地跟了过来。

边国灿不觉冷笑了,娌真是奇了怪了。给孩子治病的钱都掏不出,在一个陌生的商场却要显示出自己薛蟠大爷一般的财气来!也许在她看来,她现在正经历着从日本凯旋归来的船长詹其雄一样民族英雄似的骄傲和自豪呢!

边国灿又瞥了一眼外甥媳妇:她分明也一直在偷笑,只不过出于礼貌没有笑出声来罢了。

要是没有和娌离婚,在家里正开着软件公司的外甥媳妇面前,自己真的会羞得抬不起头来!好在今天的娌和自己已经形同陌路,她怎么掉底子已经与自己无关了,只要能够阻止她教孩子学坏的行动就行。

但自己能够让边一的身心永远对娌的偏激真空吗?

作者题外话:各位粉友:请为多投我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