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爹
作者:星霖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257

“到了啊......”张谦鉴抬头望望城,又看了看身旁的李镯儿,轻声感叹道。

这一句到了啊里面可是包含了太多太多,张谦鉴想想当初从运来客栈救下镯儿,一直到山坳处立誓决定要将她安然的送到居仓,这之间经历了太多太多了。

最终万幸的是总算是到了,不过他这郁林县县令上任的期限却是赶之不及了,想来皇上是能理解他的。再次偏头看了镯儿一眼,正好与她的双眼对上,流露出会心一笑。

李镯儿与他的张大哥对视一眼,心头同样是感慨良多,没到之前她急切的想要回来,到了之后她又有些怯,不是近乡情怯的怯而是担心他们之间没有结果的怯。

可不管是怎么担心,这家都是要回的,听她太安叔的说法,自己父亲这些日子里可是没少焦愁。

一行人并未在城门前停留过久,陈太安身后的兵士自然是去了营帐点卯,接下来还有流民暴乱需要他们去镇压。

剩下的太子殿下李镯儿等人跨马进城而去。

居仓城虽说也遭到了流民的进攻,但居仓城如此雄城,又是居仓地界里政治权利的中心,受到的影响自然是不大的。

一路走过,依然是李镯儿熟悉的街道,店铺摊贩等也是照常开着,除了百姓脸上的神色略显不安以外,倒是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李镯儿也是到的现在还不知整个西垂都乱了套,陷入流民暴乱的战火之中的事儿。

熟门熟路的李镯儿跑在最前面,当先就向大司牧府自己的家跑去,那位陈太安将军进城之后便去了他处,准备接受大都牧的调遣。

大司牧府门前笔直的站着两个守卫,身穿硬质甲胄,手持点钢长枪,双目炯炯的看着前方,然后二人视线中就见一匹快马而来,马上人影还未看清,那人就翻身下马,同时一根马鞭子抛了过来,左边守卫习惯性的一接。

“我爹在府里吗?”同时听见眼前人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爹?你爹是谁能在大司牧府里,两个守卫心下还在疑惑,定睛一看差点没把舌头咬断:“小小小......小姐,郡司,你是郡司......”

接着右边一人扯开嗓子大吼了一声:“郡司回来了,郡司平安回来了!!!!”

“吵什么,吵吵什么,我大司牧府就一个郡司,你两是还嫌老爷最近不够烦是吧?在这门口瞎嚷嚷。”一个一把花白胡子的老头从府门里大踏步的走了出来,同时没好气的吼道。

“李伯伯,我是镯儿啊,镯儿回来了。”李镯儿率先看见从府门后走出来的人,一步跳上前去,一把揪住李伯伯的白胡子说道。

这位李伯伯可是大司牧府的老管家,自打李镯儿记事起这位管家就已是一把胡子花白了,那在大司牧府内的地位,可谓是极高,还没哪个调皮捣蛋鬼敢揪他老人家的胡须,当然唯有一人是例外。

“镯儿,哎哟,真是你这丫头,走走走快里面去,你爹正在屋子里呢。”李伯伯一眼看见是李镯儿这丫头,顾不得胡须的疼痛立马是惊喜的说道,并且快步朝里走去。

刚出没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问道:“镯儿丫头,你身后的这些人是?”李伯伯自然疑惑,因为镯儿身后这些人的打扮太过奇怪了些,有老有少,有红袍佩刀少侠,有文士书童,还有壮硕的中年大汉。

这些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李镯儿的护卫,更不像是李镯儿的跟班了。

“啊,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李伯伯咱们先进去,镯儿再慢慢和你解释,先去见见爹。”李镯儿转头看了看身后这些人,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发现这些人的身份,还有这一路走来的经历要想从头说起来也太过麻烦了些,只好说是朋友给一句带过,后面再慢慢解释不迟。

既然镯儿都这样说了,李伯伯当下也不再多问,快步朝前走去,自然是也想早点将这个喜讯报与老爷知道。

太子殿下等人自然是急步跟上,一言不发。

一间宽敞的书房内,居仓城大司牧李临楼正皱眉坐于桌前,眉头紧皱,手中捏着毛笔,在纸上不停的写着些什么。

门外的李镯儿轻悄悄的将门推开,轻轻的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太子殿下等人自然是安静的立在门外等候,李管家缓缓的将小花木门给带上。

“我说过没有紧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还有啊,老李你怎的不敲门就将人放进来了。”大司牧李临楼手中的毛笔不停,嘴里似是有些生气的说道,李镯儿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依然被他爹听了出来。

“爹~......”李镯儿静静的立在桌子前,张嘴喊出这一声爹,原本清脆的声音,竟成了哭腔。

啪,一声轻响,毛笔摔在了桌上,一个豆大的墨点儿不断的在纸上韵开。

李临楼右手出现了些微的颤抖,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位靓丽的姑娘,眼神中闪动着泪光。

双手撑着大漆红梨木的桌子站了起来,因为动作过猛,身后的椅子都被腿给撞到了,却没那心思去扶起来,嘴里轻声说道:“是你吗,镯儿,爹的女儿,是你吗?”话语说完,眼中的泪光已凝如实质,形成了雨帘轻朦朦的罩在眼睛前。

说完从桌后缓缓的走到桌前,双手微伸,却不敢去碰触,怔怔的看着自己日夜牵挂的女儿。

“爹!......是我啊。”李镯儿嘴角向下一弯,大喊出声,彻底的哭了出来,猛的向前一扑投进了自己父亲的怀抱,泪水顺着眼角,彻底的打湿了李临楼的肩头。

就在这一刻,那些被绑去运来客栈的无助与惶恐,回来路上的艰难害怕与委屈,都化成眼泪流淌而下。

“好了,不哭不哭,不怕,不怕,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临楼一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一手缓缓拍着女儿的背说道。

然而李临楼的嘴里在说着女儿不哭,自己却忍不住眼角的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