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声中,两列青衣女子交错前行,走那圈中穿过。
那汉子神情专注,嘴中似念念有语,右手抬起,一个个女子点去。
待到乐声止住,众人数来,心中清楚,那圈中正好十七人,自是单数。
那人面上激动,转身朝那敲锣老人喊道:“双,双。”
场中寂静,那人不解,回身再数过去,当下脸色灰白,低头走回人群,那人群中立刻便传来一妇人怒斥责骂声。
几场下来,莫不如此,那圈外银两却是越来越多。
众人心中惊讶,褚七钱甚为得意,道:“在下说的可是没错,这赌当真有趣。”
越蝉奇道:“奇了,莫非这些赌鬼都是瞎子吗?”
她却没想到身边矮子也曾是其中之人,褚七钱听得脸上发红。
却听冷江寒道:“若是瞎子,到当真好了。”
啊,众人一惊,转头看向他。
冷江寒道:“你们可看出什么来了?”
几人不解,秦烈摇头道:“不曾看出什么。”
冷江寒道:“那青衣女子尽皆失明,便那抬轿几人双眼也都已瞎去。”
听者心中一惊,褚七钱道:“我已赌过数场,那青衣女子来回行走正常,怎可能是瞎子。”
冷江寒呵呵一笑,道:“褚兄,你且走个来回看看。”
褚七钱心中疑惑,却也依言走出数尺,返身回来。
冷江寒道:“你且看地上。”
众人望去,地面上脚印参差不齐,线条扭曲。
冷江寒又道:“你等看那青衣女子脚步。”
却见那些女子行走,路线如一,每一脚却都准准落在前脚处,数人如一,竟无半丝差错,如此步伐,实叫人心中震撼。
冷江寒道:“褚兄明白了吗。”
褚七钱表情困惑,似有所悟。
邓岚烟伸手抚须,稍做沉思,道:“眼中所见,心中便有杂念。杂念起处,便那脚步却也或前或后,或左或右,行走之人却不自知。不知老朽所言可对。”
冷江寒大笑,道:“鬼痴兄所言极是。褚兄被景致干扰,那脚步自然不齐了。这场中女子如此行走,必是眼不视物。双眼虽在,却是暗淡无光,想来定是已瞎。”
秦烈疑惑,道:“若是瞎子,却又如何能行走。”
冷江寒道:“你等且细细听那乐声。”
果然,箫声起时,众女子便都齐齐起步,乐声起伏,那步伐竟与节奏配合紧密,一丝一毫也无差错,待到转弯之时,乐声便是一切,音声跳动,瞬间之变,若不是用心听去,竟难发现。箫音停时,众女子尽皆止步,动作划一,宛如一人。
越蝉颤声道:“这,这却是如何做到?”
冷江寒笑容一凝,道:“音魔咒。”
邓岚烟一惊,道:“啊,竟是此法。老夫虽曾听闻,却不曾见过。”
冷江寒缓缓点头,道:“正是此法,轿中人以此萧音驭动那些青衣女子,使之如木偶般动作,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却也不信。依在下看来,那些女子不仅失明,便是那心智却也都失去了。”
言中竟似有叹息之意。
褚七钱略有所悟,奇道:“如此说来,那进圈做赌之人,便也是被那音咒困惑,故而难分单双。可是,可是我怎会……”
冷江寒又笑起,道:“褚兄有所不知,那音魔咒仅乃幻术,在那范围内,便是捂耳却也难以摆脱。你虽功力高强,倘若心智仍在,却不会受其控制,只是被暂时迷惑,时辰短暂,你自然难以察觉。”
他心中却是奇怪,此用音纵人之法,竟与那竹屋老人以线控铃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口中却不曾说出。
褚七钱面色难看,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在下也是疑惑每次尽输。唉,如此看来,今日之赌却也得做罢了。”
却听冷江寒笑道:“那倒未必。”
首发